完善跨境资金流动的宏观审慎管理体系

在10月26日举行的国务院政策例行吹风会上，有外国媒体记者向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潘功胜提问：怎么看近期人民币的走势？近期，人民币又遭遇了一些贬值压力。9月下旬以来，人民币对美元再度呈现较大幅度的贬值，10月26日中间价报1美元兑6.9510人民币，较上一交易日提高101个基点；与9月21日比较，人民币对美元中间价贬值了1.7%。

潘功胜回答，近期的人民币汇率变化主要是对市场供求和国际汇市波动的一个反映。人民币表现是总体稳健的，人民银行也积极采取了一些措施来稳定预期。中国经济的基本面稳健，宏观杠杆率基本稳定，财政金融风险总体可控，今年国际收支也是大体平衡，这些因素为人民币汇率保持基本稳定提供一个基本面的支撑。他还特别指出，近些年来，在应对汇率和外汇市场波动的过程中，人民银行、外汇局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政策工具，几年之前与试图做空人民币的势力交过手，彼此非常熟悉。

从这个精彩回答中，我们可以总结出，人民币汇率要在合理均衡水平上保持基本稳定，需要三方面因素的支持：良好的基本面、稳定的预期、必要的针对性措施(如挫败做空势力)。在这三大因素中，良好的基本面起着基础性的作用。

今年我国国际收支大体平衡，这从国际收支平衡表和外汇储备规模变动情况可以看到。通过10月25日国家外汇局公布的“9月银行结售汇和银行代客涉外收付款数据”，我们可以分析外汇市场近期的状况。整体上看，2018年前三季度，我国跨境资金流动总体平稳，外汇供求基本平衡。

根据外汇局新闻发言人王春英的分析，前三季度，与上年同期比较，银行结售汇和代客涉外收付款逆差均显著收窄，按美元计价，结售汇逆差下降75%，涉外收付款逆差下降49%。售汇率总体下降，结汇率总体上升，显示市场主体持汇意愿有所下降。前三季度，衡量购汇意愿的售汇率为65%，较去年同期下降1个百分点；衡量结汇意愿的结汇率为66%，较去年同期上升4个百分点。

就前三季度而言，跨境资金流动的形势比去年好。但我们也注意到，就第三季度而言，跨境资金流出的压力在增加。从售汇率来看，第三季度市场主体的购汇意愿是增强的，第一、第二和第三季度的售汇率分别为64%、63%和68%；从结汇率来看，第三季度市场主体的结汇意愿较上一季度有所减弱，第一、第二和第三季度的结汇率分别为62%、70%和68%。第三季度的银行结售汇和银行代客涉外收付款都呈现较大逆差，不仅较今年第一和第二季度扩大，也比去年第三季度多，而且9月的逆差尤其大。由此可见，今年前三季度跨境资金流动形势较好是因为上半年打下的基础较好，实际上，第三季度已经出现了逆转的迹象，如果这种势头在第四季度持续，那跨境资金流出压力大的情况可能会再次出现，从而使人民币面临较大贬值压力。

王春英指出，外汇资金流动呈现双向波动。这种波动表现为结售汇、收付款会比较快速地从逆差变为顺差，又从顺差变为逆差。国际收支平衡表中的项目也比较经常性地出现顺差、逆差之间的转换。在一定范围内，这种波动及其对汇率市场的影响，属于合理的、必要的调整。但幅度过大的调整，则可能意味着基本面的状况不够好，而且会引发一些非理性甚至违法违规的资金跨境流动。

目前，我国国际收支结构正在转型，而外部环境也在变得复杂多变，国际收支、跨境资金流动会遇到一些不确定性。应对这些情况，需要审慎，一方面，使国际收支维持健康状况；另一方面，构建跨境资金流动宏观审慎管理体系，逆周期调节外汇市场短期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