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以美、中、俄等大国为核心的双边关系,如涟漪一般,对全球各个地区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欧盟作为国际舞台的重要参与者,也发挥着不亚于单一国家的影响力。
随着英国脱欧,主要国家政府更迭,一体化进程该如何继续推进?特朗普上台执政后,美国与欧洲日益疏远,德国总理默克尔更是呼吁欧洲人“必须真正掌握自身命运”,不能依赖长期以来的美国盟友。这是否意味着,中欧关系将迎来新的战略机遇期?
11月4日,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盟研究所主任崔洪建在2017凤凰网“与世界对话”国际论坛上,解析了欧洲局势的错综复杂性。其认为,欧洲局势正由原先的“聚变”转向“裂变”,并且这个状态在未来仍将持续。中国在处理与欧洲关系时,应认清欧洲在世界舞台上所处的“第三方”的位置,促使中欧双边关系的发展呈现出“双轮驱动”的模式——无论是在经贸,还是在地区安全和战略政治事务方面,共同为世界提供更多稳定的支柱。
以下为崔洪建在“大国与周边:国际关系战略谱系”环节讲话内容精编:
(图)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盟研究所主任
崔洪建
如今,欧洲的局势可以用“错综复杂”四个字来概括,我在这里想阐述以下三个问题。
第一,我们如何看待现在的欧洲,及未来一段时间内的欧洲局势。
从2003年以后,欧洲经历了发展扩大,成为了现在的欧盟。欧盟也认为自己成为了一个很重要的国际行为体。从2003年到2009年,欧洲发生了“聚变”,即通过聚合产生了巨大的能量释放、一跃成为世界上重要的经济体。
但从2009年到现在,欧盟经历的过程却是“裂变”。在西方阵营里,欧洲和美国之间的相互的矛盾上升,不仅出现了利益上的纠葛,还出现了观念上的分歧。在地区层面,俄罗斯重新挑战欧盟在欧洲大陆的强势地位。在欧盟内部,随着英国的离开,经历了新的裂变,欧洲的一体化受到了严峻的挑战。在地方层面,通过今日的加泰罗尼亚以及昔日的英格兰可以看出,今后一段时期主导欧洲格局的仍将是“裂变”的过程。
第二,如何看待大国关系中的欧洲或者是欧盟。欧盟在任何重要的双边关系中都是占据“第三方”的位置,其原因在于欧洲资格很老,资源和实力也还在。欧洲怎么处理好重要的第三方的位置,这是我们需要观察和思考的。
欧洲现在发生的一系列地缘政治的变化,实际上来源于两点,一个是美国的战略中心转移。毫无疑问,美国的战略中心转移以后,欧盟掌控自身安全的能力下降,其中包括应对俄罗斯的能力以及应对周边和中东地区的挑战的能力的下降所导致的接二连三出现的恐怖主义威胁的问题等。
此外,欧洲人陷入了一种相对悲观的宿命轮回的观点。2014年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一百周年,明年是结束一百周年,欧洲在思考一个问题——欧洲从一战的硝烟中走了出来,经历了二战的洗礼,之后经历了短暂的冷战时期,他们是否要继续这样呢?欧洲对动乱,对历史经验的思考,我相信也能够给这个世界,包括给我们带来一些思考。
第三,中欧关系。中欧关系在过去的40年经历了快速发展时期,尽管这中间有很多的问题和矛盾。首先,我们还是要正确的认识欧洲作为重要的“第三方”的作用。第二,它曾经是现代工业文明的发源地,曾经给人类带来很多的先进思想,包括我们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我相信对我们包括人类的未来的前进会有一定的思考帮助。
我们党的十九大提出了很多未来发展的蓝图,实现进一步推动改革开放,实现发展的新信念,转变增长方式,实现治国体系和能力的现代化,实现法治过程、创新型国家,实现全球治理改革,在构建新型大国关系——在每一个我们所面临的重大任务里,都可以找到欧洲的位置,这是欧洲对我们的意义。
无论今后中欧关系怎么走,竞争面都会上升,我们怎么样处理好合作和竞争的关系,这是对中欧双方的考验。过去40多年,中国和欧洲发展的主要逻辑是大家一起做生意,一起发财。现在随着欧洲自身出现的一些问题,随着我们越来越愿意在国际社会担当更多的责任,中欧关系以后要变成双轮驱动。除了经贸轮子外,中欧应该有更多的在安全和战略政治事务方面的合作,共同为这个动荡的世界提供更多稳定的支柱。
中方不担心一个团结强大的欧洲,我们担心的是分裂、衰落的欧洲。我们也不担心一个自信、有雄心的欧洲,我们担心的是由于失去了自信,乱了方寸而滑向机会主义的欧洲。希望我们的合作和发展,是实现一种互利互惠的平衡,我们更不希望我们眼里最好的时代,变成欧洲人眼里最坏的时代。